My Ghost say Salut

又一次在夢中與你並肩而行

醒來後我終於發現，我始終是在跟你討個說法

評價我現在的人生

雖然你其實根本無從知曉

但是在夢中，出於我願望的投射

你總會說了一些我醒來之後就忘記的話

一直以來都有一種嚎啕大哭完後

空乏又清新的感覺

每當它出現了

背脊便一瞬冷冷地抽著

作為向這感覺打招呼地







作為一個諦觀的厭世者

終於發現再也沒有興味去愛任何事物

或者無力去愛

像是秒針看似永遠追著

亦永遠甚麼也不追著地

活著

這個世界狂風暴雨般進化得太快



以至於我們過去幾年那些行進得不方便的感情故事



在回憶路上都淋成了落湯雞



狼狽、滯礙



但往前往後都是無與倫比的清新

在陰雨不停的整個冬季讀了告別薇安，

與寫告別薇安的年代同時，

我正在與自己的幽靈搏鬥。



或許直到現在也是，

不過幽靈的本質改變了，

我所對抗的是更狹隘單一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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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有一種再也無法寫出任何想法的感傷了。

我唯一的一張古典樂唱片，

台北成千上萬的咖啡店裡也在好幾家裡聽過這張，

從這部電影 Thirty-Two Short Films About Glenn Gould 而發展的合輯吧我猜。

某個盛夏為電影裡神奇古怪的Gould深深著迷而買。

然後在接下來的歲歲年年裡各種場合都聽這張，

因為很恰好地以不打擾人的姿態存在，但又緊實地仔細地包圍住自己，

使我感覺好安全。




其中我最喜歡最後一首：

Prelude No. 1 in C Major from the Well-Tempered Clavier, Book I

我其實對它的背景認識得很少，也沒有太多好奇，

倒是在我許許多多的幻想中，它總是最適恰的背景樂。

比方說那個去深山中白雪覆蓋的登山休息站尋找失聯多年的太太的男子，

最後無功而返沿著白雪小徑下山途中，正是這個背景樂安安靜靜地跟著他離開。

又比方說，好天氣下午邊讀書邊走去郵筒寄信因而失足墜堐的女子也是，

此二人像是交換靜默的舞步，填滿彼此錯開的縫隙。

並肩在我的幻想裡生了又死，死了又生，與我這樣貼近同在。



與我幻想同時，彷彿也把你投射進我的情節裡，

或許是因為情感上的寸步不離，比起任何事情都更讓人寬心，

因此我們才能頭也不回地遠遠離開自己。

在離得最遠的角落來回彩排，練習用堅定的眼神凝視對方，說，



是你填滿了我的一片空白。





但在獲得支撐這所有幻想的氣力之前，

我終究只能留下潦草的腳印，

深深淺淺踏在你迷離的眼睛裡。

GOOD L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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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 木村拓哉主演的日劇中你最喜歡哪一部 的打發時間調查中毫不遲疑地勾了HERO

為什麼不作成複選題呢真是討厭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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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人類要花很多時間在貨品架上確認想要的東西

花很多時間確定自己所在的方位

或是花很多時間回想自己為什麼正在這兒


有時我在冒著熱氣的屋子裡等機器煮好咖啡的空檔這麼想

冬天冷過頭時我也這麼想：



我處在一個沒有人注意的坐標上

處在所有雷達的半徑都錯開的地方

全身的毛細孔全部毫不保留地張開

像是被成千上萬的陌生人同時行注目禮的不自在




我有很多時間這麼想

多到比我真正的生命還長的時間



但腦子裡轉的那些我什麼都不會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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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年覺得沮喪時我就去圖書館借一些比我出生年代更舊的書
尤其喜歡鉛版印刷的日本推理小說
書皮很髒 內頁泛黃 用膠帶貼起來脫了又脫的書頁

除了因為非常喜歡那種翻譯得很老派又生硬的句子
還有仔細瀏覽書背夾頁的借書卡上借書人簽名與借書日期
交換一種類似穿越時空的奇怪幻想

不特別想讀書的時候
就花時間在書架間一本一本瀏覽舊書的借書卡
也可以一瞬間感到非常非常安心

正因為當你害怕什麼時
就必須去注視光陰的痕跡
看月月越過年年
看它們爬過你的四肢
再往其他地方去
然後

不要擔心了
你留下來了
歷史結束了

千萬不要當倖存者
要當琥珀裡的化石

這個夏天來得那麼遲，我也是，

在句點之後的遲到，就算是一秒或是一世紀也再沒有差別了。







我懇求原諒的是對門口的大樹，

越是挺拔，我越是無地自容。






那麼就把最重要的東西留在那裡吧，

只要別想起就沒有可能再忘記。

正因為思考轉動得太快以至於在我開口時它們已經煙消雲散

只剩下思考的概念攪拌著融化的語言

也就是這樣我只能對著腦子裡的自己發聲

存在於只有我與我祕密相通的世界




幾次幾次當我嘗試背叛她將這些祕密告訴你時

這些思緒就像不規則的立體語言

將我與你撞開

使我們離得更遠




該怎麼辦

這當下

我突然了解直子無法與渡邊見面的理由

儘管我對於你是這樣惦念

但是我的混亂暈染了我所有的心念

在我與我的角力停止之前

我沒有辦法告訴你儘管那積累的千言萬語將我的存在壓縮成

一片 一片 又一片

你稍縱而逝的視線




在這之前

我與我心裡的角色們默默相擁

小聲地抱怨

你怎麼都不

懂

生活的碎片如此龐大





我在之中被切成一片片





以致於你再也看不到








原來的我了

生活充斥著一連串庸俗的詭計


每每試圖使我掉進陷阱


儘管努力踢著腳也無法游開媚俗、醜惡、鄙陋的瑕疵品


他們將你的臉壓進水裡試圖毀滅你的精神性


逼迫你的思想隨著吐出的泡泡一起化為烏有





無數次我在內心吼叫：


而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漠視我的精神性？


漠視我的精神性如同漠視一個清朗早晨帶著濕氣朝你緊緊擁抱


漠視一種看不見的柔軟環繞一個特別的時刻


大鬍子紳士朝我走來而脫下來的禮帽中有一個無邊的流動宇宙朝我招手

....







在難以訴說憤懣、庸俗的詭計之中


而我還在等待


等待那遲遲沒有伸出的援手


最後把我推向另一方


除了我什麼都依然存在的世界

                                                 真相是錯覺的盤旋

正因為潛意識總是毫無預警地向我洩露那些
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祕密思想












於是



關於自己
或是你





我的每一天都是全然新的解答

無人在家時你臉上長成的皺紋
我都以粉筆仔細刻在手心
反覆確認則越是逃離



我平靜地等待它們
切割我小小的手掌
像是摔進水杯裡的金魚
支離破碎的殘影一片片獨立
裂縫裡你正濕淋淋



而我所缺少的正是每一次裂縫產生的瞬間與你正面相對的勇氣。

我生活在由所謂瞬間的切片堆疊起來的世界



真實只存在於一瞬間
重重的真實的瞬間排列成眼下的現實畫面
我是所有現實的構圖裡不切實際的一片


用你的指尖輕輕地將我的這一片
捏起來吧


輕輕擠壓
讓我這一片瞬間在這一層之外的
現實世界的一瞬間中
碎成一片一片


不可思議的破碎的瞬間
充滿在每一個切片之間


填滿所有的界線

我一定要告訴你這個祕密


在我們窩在沙發上以藍光播放器一起看一部關於環保的紀錄片時


旁白小姐說：


地球上的水，透過液態氣態固態三種模式不停循環著


從不增加亦永不減少


那時你並沒有發現身旁的我
正深深感動。










我們生活在一個永恆裡呢你怎麼沒有發現

這個讓我激動到想起來就會想哭的事情呢？








我們耗費整個青春在追尋的東西

說不定並非毫不存在。

鹵素燈佇立在床頭我正趴著重讀林少華譯的挪威的森林

不可思議在這之前完全不記得這本小說到底在描述什麼

更不可思議竟是在連日好天氣裡參雜的一個下雨天讀的







你走進房裡問：還沒讀完？

我翻過身：綠怎麼這麼神經神經，讓我覺得跟我某部分好相像。

你說：是啊，你跟綠真的很像。






就連你也忘了在描述什麼的小說，竟然還記得裡頭有個跟我很相似的瘋癲少女。






其中不是有一個住在精神病院？你問。

是啊，但恐怕這人是直子不是綠比較讓我驚訝。






你在我身邊躺下，我回頭問你：誒，下次打手槍時想著我可以嗎？

你跳起來瞪大眼睛大呼：啊？？

綠不是這樣拜託渡邊嗎？我答。

怎麼可能會記得。你說。




但我會呀。我想。


就算十年以後我再度忘記這是一部描寫何物的小說，

我都會記得這一段的。





在未來無比沉鬱的我的一無所知裡

我將會記得這一段。

你還在風花雪月而我早就將這些青春幻夢就地正法


有時候



你實在鄙俗地讓我難以置信

晴朗的早晨

我快樂又憂傷的手指

滑過遙遠又遙遠

隨著蒸發的水氣而上升的

充滿於生活的碎片


飛躍過印象中同樣灑著日光的電車車窗

隨著規律晃動靠近又靠近的

緊鄰的列車中

你低頭打盹



我正路過呢

我正路過




多麼喜歡你對我的靠近毫無所覺

我可以安心地放鬆地

輕捲你衣角鬆脫的線頭



因為

我正遠離呢

我正遠離



搭乘世界將你我隔開的那些偶然

這麼自然地

這麼自然




以致於我們都來不及察覺到那份柔軟來自何處

就忘記了

忘記



早安
早安



晴朗的早晨

梅雨季穿透薄薄的皮膚浸入身體的記憶們
在心裡畫了一牆霉斑

我要緊靠著它跳一支舞。








而怎樣可以說服自己這難以如願，
XX永遠是我的人生課題。

我的內心裡一次又一次彼此推翻的
天使與雅各摔角
你都不知道，真的


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屏息著
凝視你眼下的巨輪所輾平的
我心底的廢城且小心翼翼地
等待所有揚起的塵埃都平靜下來
你都不知道，真的


都不知道我彷彿又看了一輪世界如何崩毀
又因為你一句日常的對話而復甦的輪迴


每一次每一次我想要告訴你
而你都已睡著.......





而當你恬靜落來時，當你
對我一無所知地沈睡時，我比
世界上任何存在都

深深地喜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