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崇拜意識以來第一個偶像。
我爸還買了林強的卡拉伴唱帶回家,除了這首歌我還愛唱黑輪伯。

而當年的帥哥現在是個中年人了,
在哀傷的鐵路地下化之後,台北的街頭再也不是回憶童年的憑據。

小學低年級的夏天,舅舅帶著到高雄過暑假的我回台北開學,
路過中華路一帶,我探出頭看著繁榮的街景,
百無聊賴地踢著腿,纏著舅舅好熱好熱拜託拜託帶我去游泳池好不好?
舅舅說,好啊,那就帶你去游泳。

最後送我回家的舅舅畢竟哪兒也沒帶我去,沒有多留便回高雄去。
事後近二十年我還完整記得這些片段,還有舅舅黝黑的側臉,
看起來好像曬黑的林強,不過林強又比較帥一些。

過去離鄉背井的人總是有唱不完的鄉愁那卡西,
儘管悲傷唱著愛人他嫁、思念故鄉媽媽、在外地打拼時往肚裡吞的淚水..
但總是同時也給人堅強明朗的感覺,儘管傷心卻也好像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倒他們,
只要那卡西的音樂一起,引起思慕的鄉愁同樣在撫慰孤獨的心。

而在科技縮短空間距離時代下的我們的鄉愁又是什麼?
我想,大概就是對於無法挽回的過去美好景象的追憶,
是時間上的距離取代過去空間引起的鄉愁。

我懷念跟姊姊坐在裝有電風扇的公車,靠著開啟的窗我們不畏側目大聲唱著
晚間連續劇的主題曲;我懷念掛滿雖廉價但卻是我們眼中至寶的玩具店舖;
我懷念那條上學路上必經的清澈小溝,跟在姊姊後頭每回總擔心自己跳躍不過,
會跟不上她的步伐;我懷念跟著奶奶的木屐聲上市場的日子,期待著意外的小零食;
我懷念小學時跟著同學一臉害羞又假裝氣呼呼的模樣飛奔到那片灰牆前的放學午後,
在那裡誰愛誰都沒有祕密地被公開宣傳。

但我哪裡都沒離開過,
卻隨著時光推進彷彿活在虛構的遠行中。

而這項遠行是單向的,我們哪兒都回不去的。




每一次聽著向前行,便將我拉回那個比現在或任何過去都美好的時代裡,
爸爸騎著野狼125偏心地只載我一個人去河堤兜風,
在那裡向路邊小販買了一組附有假針筒跟聽診器的醫護玩具組給我。
爸爸總是讓我坐在油箱上的位置,我的臉迎著風,吹了一頭亂髮。
回家的路上,我問爸爸:野狼很貴對不對?

老爸一臉傷腦筋地說:對啊!都要餵它吃小白兔,很貴的!





我好喜歡。



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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